女孩看鹿雪进了屋门,先是愣愣的看着鹿雪的脸,然后眼眶里终于止不住流出了泪水。
鹿雪呆呆的看着女孩,不知道该说什么,就见女孩挣扎着要从床上下来,但是被寒风侵蚀的四肢完全不听使唤,女孩一翻身重重的跌落在了地板上。
原本在一边配置药材的哈隆被这一声响动吓了一跳,扭过头才发现女孩已经醒了。
鹿雪看到只穿着内衣的女孩从被子里滚出来也慌了手脚,刚想要伸手去扶就看到自己双手还沾着刚才和刺客打斗留下的血迹,一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女孩紧咬着嘴唇,眼泪不停地滴落,四肢颤抖着跪在地板上,双手虽然按在地面,但是已经撑不住自己的重量,身体向前倾倒。
鹿雪这才看出来,这个女孩,是想要行跪拜礼。
就在女孩的额头还没碰到地面的时候,鹿雪快速的俯下身去,用手托住了女孩的额头。
女孩浑身颤抖着保持这个姿势,强忍着哭腔说:
“小女雷芙,前……前王国军副帅纳兰德之女,奉家父……奉先父之意前来投奔……红狼军队长哈隆,我终于找到你了……”
“哎?”
鹿雪一手托着雷芙的额头,扭头惊讶的看向哈隆。
哈隆放下手里的药,嘴里喃喃自语:
“副帅啊……还不错嘛,先父啊……听起来纳兰德你也是经历了好多事情呢……”
哈隆坚毅的脸上闪过一丝悲伤,那是鹿雪从来没有见过的表情。
鹿雪觉得手里重量一沉。
“哈隆,她晕过去了。”
“那还不赶紧把她弄到床上去!话说你这个呆瓜怎么一身的伤!那么几个废物至于这么费劲么!”
哈隆脸上的悲伤马上就消失不见,换上平时的暴躁嘴脸。
“啊,好!”
鹿雪把女孩抱起来重新塞回到被子里。
“她是个很强的人呢。”鹿雪说道。
“哦?为什么这么说。”
“我找到她的时候,她衣服里塞着干草,用兔子血充饥,看起来是在雪原上徘徊了很久了……”
“想起当年的自己了?”
鹿雪点了点头。
“而且追杀她的人很强,要躲避着那种追兵找到这里,想必是吃了很多苦头的吧,不过,她怎么知道你就是哈隆?“
哈隆没想搭理他,用手指了指房间不起眼的角落里,立着的一柄长柄战斧,斧头上雕刻着一个狰狞的狼头。
“她是看这个确定的吧,这个狼头和她脖子上的那个是一摸一样的,是当年红狼军的标志,她戴的那个挂坠是我逃到这里之前送给纳兰德的,我当时告诉他,如果有谁需要帮忙,就让那个人带着挂坠来见我,谁知道遇到的是她的女儿……“
哈隆配好了药,放在了床边的桌子上。
“虽然她捡回了一条命,但是问题依旧很严重”哈隆眉头紧锁的说。
“皮肤的冻伤和擦伤这都是小事情,还有扭伤和一些轻微的骨折,最要命的是寒气会伤到骨头,如果调理不好的话后遗症可是很可怕的。”
“哈隆,她的家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谁知道呢……咱们也已经很久没下山了,不过从之前的趋势来看的话,也能猜出个七七八八,纳兰德那样的人都没有办法活下来,这个国家大概已经没得救了……话说回来,那几个追兵呢?”
“都跑了。”
“那看来这个地方也不是很安全了。”
“那怎么办。”
“大隐隐于市,下山!”
“下山……是要下到哪里……”
“闹市区,越繁华越好,这姑娘最起码要休养两个月才能自由行动,这两个月之间,我们只能带她到市里去住。”
哈隆一扭头就看到鹿雪期待的目光,不由得心里有些愧疚。
这孩子和我在这雪原上待了这么久,与其说是我在养育他,倒不如说是我一意孤行的让他留下来陪自己,以鹿雪的身手早就可以自己出去闯天下了,没有必要和我这个老头子待在一起。
哈隆想着,用粗大的手揉了揉鹿雪的一头银发。
“里屋烧好水了,你去清理一下伤口,一会我给你包扎。”
“不用啦,这点伤不用包扎,涂一些药就行了,哈隆你的药一直都很管用唉。”
这是当然的,哈隆心想,我的药方可都是当初王国军专用的配方。
鹿雪进了里屋去清洗伤口,哈隆自己走到房间角落,拿起了那把狼头长柄斧。
都过去了20年了呀……
哈隆双手握着斧柄挥动了两下,无论是抓握的触感还是斧头的重量都像是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一般熟悉,自己曾经用这把斧头清缴了南境的怪物,但是却没有办法守护所有红狼军士兵的性命,如果没有纳兰德,我应该早就在20年前含恨自尽了吧。
手握着战斧,哈隆扭回头看着床上的雷芙。
话说这孩子还真像你啊,纳兰德,虽然长相更像是小沐,但是这个爱逞强的性格简直和你一模一样。
不过……我已经帮不上她了呀……
哈隆放下战斧,疲惫的坐在椅子上,抓起刚刚调配好的药粉哗啦的一声倒进嘴里,又咕咚咕咚的喝了一大杯水,长舒了一口气。
红狼……已经快要死在雪原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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